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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兹xACDC】The Poet Who Saw the Sun 曾见阳光的诗人

#匿名约稿柱男文学,卡兹xACDC

#原作向。剩余看文末备注。

#祝阅读愉快。

 

泥板上没有的 Which Are Not On the Tablet

 

“谁能看见一切,谁是这大地的根基,谁知晓一切,谁就在众事一切上拥有智慧。”

 

如有可能,ACDC很想带着一半的玩笑心和一半的诚意向全世界用文字宣告卡兹的功绩。

勾勒全部的故事对他来说并无可能。毕竟他对与卡兹来说也只是战友与伙伴,以他的视角出发写就的内容总是不尽然客观,更何况他的文字并不优美。

卡兹在青年期的时候嘲弄ACDC,称他的文字不配刻在石头上。ACDC那时还算意气用事,和卡兹扭打在一起,最后两人一起气喘吁吁地躺倒在地上。

但是,ACDC事实上曾留下关于他们的一些故事。他将这些文字以精湛的技术刻在皮革上,制成了胸甲后又缝于自己的皮肤之上。

 

诗人 The Poet

 

“你会爱他,如同你爱自己。”

 

卡兹小的时候,被部落的大人们称之为未来的诗人。

除了战斗训练以外的场合,他总是一个人在月色中静静地发呆。他的语言用词很简单,但总是非常优美。他喜爱描写低垂的枝桠上的硕果、穿过清晨林间的牝鹿,以及母亲在篝火前打磨石剑时候沉静魅力的容颜。

卡兹同样也擅长歌唱。ACDC在火边制作毛毯的时候,听过卡兹轻轻哼唱一首祈雨的歌。在那之前,对ACDC来说,卡兹是个有些冷淡的家伙,虽然在战斗上的表现堪称是天才般,但是除此之外,他对狩猎和祭祀等部族活动都没有兴趣。

在祭司说起部落里神之子的故事时,他也总是兴趣缺缺。但是在部落里出生新生儿的时候,仍是少年的卡兹则会凑到他们的襁褓前,夜间的水汽让他的长发看上去湿漉漉的。

“你会为他命名吗?”ACDC别过头问卡兹。“像是族长、祭司会做的那样。”

那时的卡兹依然还是个喜爱诗歌与自然生物的少年。他的嘴角略略上扬一些,浅淡而明快。“如果我有自己的孩子的话。”他说。“但是他们太少了。我们部落的孩子太少了。”他用歌唱一样的声音说。

ACDC不算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在他眼里,孩子缺乏一切独立活下去的能力。而且ACDC私心认为,所有生物的幼崽都长得并不好看。祭司说,孩子都是蒙受命运的重担与神的爱意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但在ACDC眼中,美神和命运真正垂青的是诗人一样的卡兹。

诗人的爱是更博大的。诗人有着鹿一样的眼睛——总是湿漉漉的。卡兹写过一首诗,用树枝和削尖的十块写在了将要干燥的石灰里。ACDC是那首诗唯一的读者。

“牠踏破晨间的雾气走进树野。

在灾祸降临前,牠依然沉稳,在湖边舐水。

在你回归夜之女神之前,

猎人们想听听,

你所受的梦,与你所遭的日光。”

在最后一个音节弥散在舌尖后,ACDC感觉自己的身子正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而颤动。在那一瞬间,他仿佛是一只鹿,同时也是谋杀鹿的猎人;当鹿角刺破猎人的肚肠、猎人的长枪穿透鹿的喉咙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走进了成年。他的下腹湿漉漉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而卡兹坐在他的身边,长发被夜风撩起,掠过ACDC的大腿和手臂,留下一串酥麻的神经反应。

“你写得真好。”ACDC听着自己的声音像是一只兴奋的兽发出的一样。

他看见卡兹垂下眼角。“等我成了战士,”他说。“诗就不再有用了。”

“你不会再写了吗?”“那时就不会了。”

ACDC想,诗毕竟不能让刀锋更锋利。但他喜欢卡兹的诗。他真想将它刻在自己身上。

 

你的朋友Thy Friend

 

“(你会拥有)一位坚强的伙伴,他会在在朋友需要帮助时伸出援手。他是最强壮的野兽,是天神的材料;你必爱他如爱你的女人,他也永远不会离弃你。”

 

ACDC幼年时期,是个极度野性的人。他在夜晚时与野狼共生,白日时披着鹿的皮缝制的毯子睡觉。他认为部落的所有人,包括他的父亲所说的那套“文明”的话都是虚伪的矫饰,有时候像灼人的日光让他感到非常无措。

父亲说,如若ACDC不能也无意愿做部落首领,他必须在某一天找到自己支持的那位战士成为首领。父亲说,那一日他将爱那位战士如爱自己一般。

“什么是‘爱’?” ACDC并不懂这类抽象的词。

父亲思考了一会,回答到:“憧憬他像憧憬神的权柄。你不需要任何报答,他的存在就会让你不由自主想要追随。”

ACDC对父亲的话表示怀疑。祭司在夜间女人们在为丰收庆贺时来到他身边,对他说了很多晦涩难懂的话,她系在腕上的铃铛互相撞击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夜风中也变得柔和、暧昧而模糊。他只记得这位祭司说了许多神话典故,譬如“夜之女神与她身边的星辉女神”的故事。

ACDC知道星辉女神。祂是追随在暗之一族信仰的主母神夜之女神身边的、女神唯一信赖的神明,也是女神唯一的朋友。

神明也会需要朋友吗?ACDC曾这样想过。

祭司离开他身边后,对他的父亲说,这位年幼的战士会迎来属于他的王。他会常伴随在他的王的身侧,做他唯一的朋友以及唯一的亲密的爱人。

“而在那一天到来时,他会像初蒙的孩子一样瞥见阳光。”

蹩脚的预言!ACDC想。这不会成真的。在这美丽的湖泊与树丛间的快乐是那样的纯粹!因另一个人而神魂颠倒才是愚蠢的事情——他想。

而生灵的一切往往已经被命运摆好了砝码。ACDC在村子与部落被付之一炬的那天心悦诚服地想。

“未来,暗之一族将只有我的文字和我的故事被人传颂。”卡兹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他的嗓音非常冰冷,而在那一刻他也成为了部落唯一也是最后的王中之王。

ACDC因他的话而感到自己正沐浴于爱的光彩之下。

“我将是卡兹唯一的、亲密的爱人。”他沉醉在那预言中。而作出预言的曾经丰满美艳的祭司,在半日前死于他的火中。他辨认得出她的头骨,如若卡兹允许,他可能会从火中捧起她的颅骨,送上一个叹服的亲吻。

 

战士 The Fighter

 

“他涮去身上的污秽,磨了磨武器,他把发穗甩披在背脊;他扔掉肮脏的什物,他用斗篷遮身,把腰带紧系。”

 

卡兹的父亲是部族里也数一数二的战士。在卡兹还在成长期的时候,他的父亲就为他打造了专属于他的一套刀具。

卡兹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一命运。他为此而骄傲,继承他父亲与母亲的事业对他来说也是荣耀加身。

于此,卡兹在战斗中从不懈怠。

但父亲说,卡兹有一点略略的不足。卡兹仰着脖子问父亲自己还有哪些做得不够好,父亲说,卡兹应敬爱每一位战士。无论他们的技艺与卡兹相比是强还是弱。

“我相信我足够尊重。”卡兹说。“我对胜利的渴望就是尊重的方式。”

ACDC听卡兹转述的时候,笑得浑身发抖,而卡兹那时正应了他的要求正拿着一根烧红了的铁针要为他穿左耳的第一只耳洞。ACDC一笑,他便对不准预计要扎下的那一个被炭笔标记出来的地方了。

“别动。”卡兹皱着眉头喝他。“我要扎歪了。”

ACDC笑:“扎歪也不要紧。我会多别一只在那里的。”

卡兹轻轻笑了。他真心笑的时候非常温和,眉头也不总是紧绷着,月光都为他的美貌烙上一层银辉。

“在耳垂上别两个圈吗?”卡兹用柔和的声音说。既不跋扈也不傲慢,更不阴鹜。“很难看。”

ACDC几乎要跳起来:“很难看吗?”

“是。如果你要打多几个,”卡兹的手指在ACDC的耳朵上轻轻摩挲。“在上面打,倒还比较好看。”他一边说,一边捏了捏ACDC耳朵,软骨的硬度轻轻硌着他,让他觉得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唉,”ACDC用夸张的愁苦的嗓音说道。“疼呢!这可是要穿过骨头的。”

卡兹的笑声仍然轻轻的,像是划过耳畔的羽毛:“你怕痛吗?昨天我问你伤口怎么样,你说不痛。”

昨夜他和ACDC一同练习战斗。ACDC操纵武器与他不较上下,让他难得有种酣畅淋漓的快感;他很少把自己的爱刀挥得这样有力。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在和刀共频地震动着,血液像是溶化的铁水一样炽热——他是这样的爱这一刻。ACDC的身上留下了他的刀痕:他觉得正在流血的伤口很性感,而ACDC浑然不觉的高昂态度也让他觉得兴奋。

“你是战士,”他循循善诱地说,手指依然捻着ACDC的耳垂。“你不应该计较这些疼痛。”

而后的一万年,卡兹只要侧过脸去,就能看见穿过ACDC耳骨的两只钉。他光是想到这两处永不愈合的伤痕是自己亲手用烫红的铁针穿过的,就觉得浑身开始热得发烫。

 

永生 The Everlasting Life

 

“怀着对死亡的恐惧,我离开家乡,去寻找那曾获永生的智者参详;这场旅途,我头也不回地踏上……”

 

可是战士们纵然有英雄恣意放纵的一颗心,也敌不过缓慢而坚韧的时间。在月亮升起后,在太阳的余温暖着大地土壤的时刻,但那温暖很快就会散尽。夜晚的冷是那样的漫长。

稍有安慰的是,部落的战士们都有一个温暖的归处。部落的人们喝着果子发酵而成的野酒,坐在篝火前,在太阳升起前享受短暂的丰收的喜悦,再揽着家人的肩膀,走进自己的屋内。

卡兹也曾这么想。直到他知道有一些人——他们的智性低的可怜,至今还只知道研磨石头来进行打猎采集的活动——他们天生可以直视阳光。

直视阳光。

阳光!

说真的,这能教一个孩子不嫉妒吗?在他的部落里,太阳神约等于死神——祭司说,暗之一族的古老祖先曾犯下了忤逆太阳神的罪,于是他们背负上了这样的诅咒。可是——卡兹想,他又有什么罪呢?他通晓许多知识:占卜、狩猎、音律,为部落发明了许多趁手的工具和武器,他有什么罪呢?

祭司说,这是原罪。这是他们背负了更长远生命的原罪。他们暗之一族从太阳神那偷来了一些时间,这就是罪。

卡兹心想:不是这样的。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种心情慢慢在时光中发酵。各位看客,请不要责怪一位长生种的少年对永生不死的渴望。他们天生就是去挑战太阳的,哪怕太阳禁止他们直视祂的光芒。

“ACDC,”卡兹一日对他唯一的朋友ACDC低语道。“我可以发明一种东西,他能够刺激我们的大脑……”

卡兹在说了一会后才发现ACDC似乎并没有在听。他着实感到无所适从了:倘若ACDC都对自己视之不理,他到底要把这一点隐秘的得意和抖擞的傲慢透露给谁听呢?

他向ACDC倾下身子,拢至肩头的头发垂下,掠过ACDC的脸侧。“你在听吗?ACDC?”

ACDC的眼珠往上滚了一些,让他可以以躺倒的姿势看清光晕中的卡兹。“并非不关心,卡兹,原谅我。”他笑着说,从嘴中吐出一只弱小的哺乳动物的骨架。“只是,你知道我会无条件相信你所做的一切。”

“你不好奇吗?不好奇的人听起来很无能。”卡兹眯起眼睛笑出了声。

ACDC也相应地勾起嘴角,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表情扭曲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内脏都挤出来了。“好奇?”ACDC大笑着说。“女神的名义——我唯一不对你、对你做的一切好奇。”

卡兹没有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感到很舒适。

没有人曾这样相信他的一切。除了他自己——他的孤独之路总要有人歌颂,而ACDC永远都在。

“你会看到的。所以你不必好奇。”卡兹说。

 

权柄 The Kingship


“此人见过万物,足迹遍布天下。此人通晓一切,尝遍世间百态。”

 

卡兹没有杀死他的父亲。万年后他仍然坚持这一观点。他不会杀死他,因为他仍旧感激父亲的教诲。何况父亲并未对他举起武器。

但是父亲死了。他感觉到了。那一夜他和ACDC怀中各抱着一个婴孩,他们像豹子那样极速奔跑。他们才知道其实他们距离海洋并不遥远,潮汐像是这个星球呼吸的声音一样深沉而蕴含力量。

“我父亲死了。”卡兹说。

ACDC轻轻哼了一声。

“他是部落最优秀的战士。我甚至都想,如果他和母亲一起向我挑战,我是否有胜利的机会。”卡兹说。

ACDC没说什么。他看见了卡兹狮子一样的父亲,在一片火海中。他的眼神依然犀利,而他的刀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你现在是唯一的王。嗨,你还需要给我看一个奇迹,我等着呢卡兹。”

卡兹抱着婴儿的右手稍微用了些力气,襁褓中的孩子发出不满的叫声。

ACDC凑过来,用满含着热气的声音说到:“你现在可以为他命名了,对吗?”

此时海浪的声音再次变得高昂。卡兹想起还是孩子时,在地下洞穴捡到一只海边的螺。他好奇地把嘴巴凑上前去,憋着腮帮对着海螺里用力吹了一口气。一声颇为响亮沉闷的“呜——”的低鸣让孩提时代的卡兹感到非常愉快。

“Wham,”卡兹说。“海螺的声音。”

ACDC沉默了一会后,大笑了起来。“你不如直接叫他海螺算了!”

“我是个诗人,ACDC,我不会直接用能指的。”

那一夜,他们心里都清楚卡兹不会再作诗,而卡兹也实在不能再算个诗人了。诗人的眼睛和手指都不能多沾一滴血——从此之后他只能为战斗而狂喜。

“那你怀里那个孩子呢?”卡兹转移了话题。“他不值得一个好名字吗?”

ACDC低头看了他一眼,又抬起头问卡兹:“你不打算给他取名吗?”

“我没这个兴致。你大可叫他‘树叶’。或者‘春天’。”

ACDC意识到,此刻,王的权柄和卡兹彻底合二为一。他再也没有对怀中婴儿的爱,一如他曾经笑着向襁褓内看去,说也许有一天会为自己的孩子命名。他的职务、职位与尊严都只关于石鬼面与追逐永生的伟大征途。

伟大的预言。ACDC喜悦地想。也是从那刻起,他拥有了自己的王。

 

面纱 The Veil

 

“When [ ] touched his heart it did not beat.So [ ] laid a veil, as one veils the bride, over his friend.”

 

ACDC死在威尼斯的时候,卡兹在瑞士同样拥有感应。

“我的名字会因你光耀千古。”ACDC说过。但是卡兹在这一瞬间感到了迫切的孤独。他坐在点燃着烛光的屋内,放任面前的热红酒慢慢冷掉。

卡兹想起自己的父亲,想起祭司,还想起穿越林间薄雾的一只鹿。

事实上他没有亲眼目睹那只鹿,只是梦到了一只鹿,迈着优雅的步子向他走来。它的角上披着暮光的霞帔,它每走一步,死亡的花朵就开在它的脚下。在部落的神话中,鹿是太阳神的坐骑,而暗之一族去到地表狩猎时,如若目睹了鹿,则一定要杀死牠,不然就会身受诅咒而死。

卡兹转告了瓦姆乌ACDC 的死讯。他们在短暂的沉默中消化着这样的痛苦。但卡兹相信这种痛苦与瓦姆乌感受到的迥异。

卡兹很想说,自己没有时间再去感慨了,但在那短暂的时间内,他的脑子里浮现了一头美丽的鹿。牠的鹿角上挂着血红色的面纱,湿漉漉的眼睛正直直盯着卡兹。

令人不快。他想。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

 

他最后一次想到鹿的时候,冰晶覆盖了他的眼珠。他的脑髓内绽开了砗磲般的白霜。鹿张开嘴,吐出人言。

“万年前你射伤我,似有雷霆万钧之势。如今你是万王之王,却看上去如此憔悴。”

卡兹反驳牠:“为何不可?我失去了我唯一的朋友,最后的家人,永远的爱人!”

鹿说:“哪个生灵不在经历这一切?”

卡兹说:“我要踏破死亡的迷障!我何错之有?我何错之有!”

鹿的睫毛垂下,一滴泪珠滚落,凝成了一滴水晶。“这是永无可能的。”

“神也有衰亡的日子。”

“死亡海前横着所有证道者的遗体。”

“最终的王将站立在彼岸,拜谒你名讳者已无一人。”

“最后最终的不死者不配拥有爱。”

卡兹的喉咙里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吼叫。他的嗓子很快就被冰冻,全身表面的结晶几乎要裂开一道口子。

在最终时刻,无人为万王之王立冢。如若他不是最后的部落的儿子,祭奠的时候,部落的人会为这无可匹敌的战士、王者献上饼与清水。他并未在技艺上落后于人,他拥有通晓万事万物的智慧,他无愧于他父亲与母亲为他所立的名;而暗之一族已然成为历史,没有一块石头上记着他们的名,也无人将卡兹以伟大之名赞美。

记载着他们故事的最后一些文字在ACDC皮肤之上被波纹燃烧殆尽。

 

end

 

 

备注:

每一段起始的部分都选自《吉尔伽美什史诗》。“永生THE EVERLASTING"章节那段的节选翻译选自lofter @None_诺奈 的“《吉尔伽美什史诗》译者注释&目录”。

感激各位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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