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稿联系微博即可。50/每k不接rps和二次元手游,原作向加钱。
校对4r/千字,可简单润色。
微博@去冰赫斯特大可乐

【OC】【原创】迷上任务NPC是什么体验(三)

本节总结:女主角如愿以偿,成功亲密接触了!(不是)


3.

如果叫你们想一句见到喜欢的人的初见开场白,你们会说什么?

 

进入咖啡厅前,我以为我会看到一个稍微不一样的宋神九;很可惜没能如愿。他就和梦里所烙在我脑子里的样子没什么差别,一身黑,黑眼圈发青,鬈发亮亮的——我更希望那是护发精油而不是没洗头。

可能是他坐在那里恹恹的样子看着有点可爱,我头脑发热,坐过去第一句话是:“你为什么总是穿黑色?”

糟糕的开场白,朋友们千万不要学。

宋神九抬起脸,嘴巴微微张了一下,像是缺水奄奄一息的鱼。过了一会,他说:“就……不帅吗?”

我抿嘴忍住了笑,鼻孔都在用力。“黑色挺好的,百搭。”我说,“你想喝点什么?”

他想了想,然后说想试试瑰夏。我心里想这人还挺会点,起身去收银台点了一杯dirty和他要的瑰夏,再私心给他点了一块切片的开心果蛋糕。

回去坐下后,宋神九看着我说:“你拿到的是什么?我是说,牌。”

按捺住装糊涂的冲动,我说:“你猜。”

“我猜不出来,”他握着装着白开水的杯子,手指用力到发白,“我不是全知全能的那种。”同时,我听到他在心里说:还需要努力才行啊。

我装作没听懂,我很懂装聋作哑的套路。“我以为你至少应该知道你都发出去什么礼物……像圣诞老人。”

“圣诞老人?他是另一个部门的。”他用鼻孔哼气,“那种薪水待遇和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就好像星巴克打工的和星巴克总裁根本是两回事。”他心里没有对这句话加以注解,想必这就叫“心声流露”。

我当然没想过这个人“不是人类”之类的,god damn,他很辣我喜欢,这就够了。

咖啡和蛋糕很快就端上来了。他抿了一口小杯里的咖啡,心里感叹了一句“好喝”。我端着冷得要死的玻璃杯喝了一口奶液混咖啡,才说:“我抽到的是‘读心’。”

宋神九呛了一下。“读,读心?”

我欣赏着他的手足无措:“对,读心。你知道这张牌吗?”

他心里大叫了一句“知道是知道但是等等”——“所以你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的是吗?”后面这句话是他说出来的。

“对。”我笑眯眯地说。哇这感觉超棒。

他手足无措,放下杯子,手指蜷了好几下,心里大叫着“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过了一会,他自暴自弃地重新给小杯子倒满咖啡,喝了一口再对我说:“你最好学会屏蔽。”

“这倒是真的。”我点头,“这可以控制吗?”

“我不好说。但这些牌总会给人机会……你不会以为每一种‘礼物’都没有副作用吧?”

这话说的不错。所以拿到这张牌的时候我才会感觉不好,毕竟以前看的超能力作品里这个能力都是可见副作用最大的;可预见的,我会因为听到太多人类的虚伪心声而变得尖酸刻薄、愤世嫉俗。

宋神九继续说:“我知道我手里的牌全部有什么,但是具体每个人拿到什么……我的工作范畴内是不必在意的。”宋神九顿了顿又继续:“但我也有好奇心嘛。就比如,我其实比较关心‘才情’那张牌会去哪里。”

听着就比我的牌好不少。“真好啊我也想要那张牌。”我说,“你吃口蛋糕呗,特意点给你的。”

“哦好……才情很好嘛?”他挖了一口蛋糕放进嘴里,“哇真的蛮好吃……才情是一张很容易被打烂的牌,所以我很好奇。”

我笑眯眯地盯着他,就好像盯着猫咪吃饭。他看着我,眉头往上挑了两下似是抽搐,嘴角也往下咧。“你的眼神好恐怖。”他说。

“我喜欢看别人享受地吃东西,”我放缓语气,让每个字都轻缓而富有韵律,“所以看你吃蛋糕我看得挺高兴。”

他大呼受不了:“哇靠,你年纪轻轻为什么这么油嘴滑舌!”

我被逗笑了,“我在这个狗屁大学很难不沾点神经病。”

“别这么说你的同学吧。”宋神九重新塌腰缩回椅子里,说话重新没精打采起来。

“为什么,难道你觉得这里是一个很棒的地方?”我直起腰,“那我真该欢迎你住进来几天,来见识见识。”

他大口吃了一口蛋糕:“为什么你觉得我没有?”

我艹,学长?!那可真是失敬失敬。

但他紧跟着一句话否认了这一猜测:“别误会我不是这个系统的,不可能接受你们的教育。但就以混乱程度,我觉得我以前培训的地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吃东西的样子比喝咖啡干脆,嘴角没有沾上果仁碎屑也没有奶油痕迹。

“我有点好奇了。”我一边盯着他的嘴巴,一边实话实说。

“没什么好奇的。真的!”他说,心里也没再对这个有什么感慨。难道他接受过如何对付我这种读心术的技巧之类的吗?我很难不去想。

等他吃完了蛋糕喝完了咖啡,就一副“我想走了”的脸。我突然意识到他可能也不想再见到我,这念头让我有点着急,但又毫无办法。

“我还有很多好奇的事情,”我的左手越过了桌子,抓住了他的袖口,“怎么才能再联系你?”

他看上去被我吓坏了。宋神九瞪着眼睛,每一根青色的胡茬都写满了抗拒;但我了解这种疲惫不堪又好奇心旺盛的人,他们很不会拒绝。我也不会给他机会。

不出意料,他只非常徒劳地挣开了我的手,眼睛瞥向左下方。“你可以给我发短信……就那个短信可以联系我的……”

“那可以打电话吗?”“你饶了我吧……”

等他终于站起身了,我也拎着包站了起来,向他伸出一只手:“我叫江凡。”

他没有回握,恹恹地点点头,然后就消失了。我站在原地,周边的人也没有看我一眼,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来过。

 

“凡凡是不是恋爱了?”

我转过头,瞪着宿友。“什么?”我说。她无辜地看着我:“我没说话!”

该死的读心术。我“哦”了一声说“不好意思幻听了”,然后回过头去继续攻读我的课件。

如果不是这个读心术还在,我肯定会觉得自己是一不小心吃了谁的蘑菇以至于看见幻觉了。但这个读心术真的毫无用处——至少目前来说,我只想好好读书好好考证,把生活的不顺心抛却脑后。

等我设定的番茄钟计时到了,我拿起手机,毫不意外地看到王行一又给我发来了微信消息。妈的,要是宋神九有这么积极就好了。

“学姐,今晚要一起吃饭吗?”

“对了今天上午我用了能力,学姐你的好使嘛?”

“学姐是不是又在图书馆了?我在二楼,等会一起走?”

这三条消息发自不同时间,间隔也就十几分钟,还配着库罗米哭哭啼啼的可爱表情包。好恐怖。我突然庆幸今天我因为肚子不太舒服而在客厅复习。

宿友一脸八卦地凑过来:“上次的男生?”

我都懒得摁灭屏幕,说:“是,像个跟踪狂。”

“怎么回事,你性格不像是招惹男人的家伙啊?”她也不笑了,“是你欠他钱了吗?”

我思忖了一会,转而问她:“你听说过我们学校的怪谈吗?任何一个?”

她把手里的毛线针放下,美甲在桌子上敲出一段liva la vida;等她思考完毕了,她说:“建校算一个?”

“哦?”我好奇了,“怎么说?”

“因为本来是私立嘛。学费很贵的那种,不过好歹是个学校,生源才会……这么那个。”她说。我真想吐槽,原来你也知道我们生源有够那个。“不过原来的老师很好哦,这个你有听说吗?”

没有。很难想象正常老师在我们这个学校里还能获评一个“优秀教师”的荣誉。

“也就一传言,”她粉色的美甲互相敲击着,让她看上去像是个比弗利山庄的贵妇人,“大概是太diao了吧,都被停职了,换了一批。然后就一直摆烂到现在……但是后来来的几个校长想要重新把教育水平建设好一点,全被撤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学校就无论怎么烂,就都不和别的职校合并。校长也不努力,据说就是因为这里有‘收容’某种东西的作用……”她继续说着,我也继续听着,“后来这里就被叫做‘烂仔收容所’‘亚逼大学’之类的了。”

“你讲故事的水平该练一下。”我冷酷地评价道。讲了这么几句话却都很破碎,我根本没有办法抓到重点。收容所。这个词听着很不好。我还是喜欢亚逼大学多一点,充满了自我嘲讽的趣味和无可奈何的朋克精神——虽然我不为身为其中而骄傲。

“行吧……可你还没说那个男的是怎么就和你扯上关系了的?!”

我“哈哈”两声,敷衍道:“加了一个怪谈社团。社团认识的。”

 

晚餐,我在食堂打饭,被王行一逮了个正着。

“你都不回我微信,”他还委屈上了,“我可以请你吃饭的哎。”

“我也不是很缺一顿饭钱,亲。”我扯出一个假笑,“你有什么事吗?”

王行一好像也没受什么打击,而是笑眯眯地对我继续说:“学长说明天有社活。要来吗?”

我只是为了一杯奶茶去的社团,并不是因为我想要社交。不过,对于能力的事情我倒是充满了疑问,如果能亲口问樱花学长倒也不错。“几点?”

“两点半。”他说。“还是上次那个教室。”

我点点头。“知道了。我估计能去。”

结果他还是没走,而是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我把饭倒进保温盒里,仿佛我不是在打包食堂的排骨,而是在打包鲍鱼和瑶柱。“你干嘛啊?怎么老站在我边上?好吓人。”我无奈地放缓语气对他说道。

他忍俊不禁,“我只是想让你猜猜我的能力是什么。”

“你在食堂说这个不害臊吗?”我翻了个白眼,“‘学姐我现在也是魔法少女咯’,你不如大声地这样说。”

“也不是不行啊,我是不介意啊。”他还是笑,完全不在乎我的态度。我被他笑得发毛,只好麻利地端起我的饭盒,说:“我先走了。”

“好,明天见哦学姐。”他对我摆摆手。

说实话,作为一名女性,我们或多或少地可能有自己遭遇这类事的预期(不代表我不厌恶);但王行一在某种程度上又……怎么说呢,算是和我有某种“连接”?就好像那顿巧克力真的把我们绑定了一样。我讨厌这种事,但也不会为了吃那顿巧克力而后悔。这倒叫我有点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了。只好躲掉吧,反正我也是一个没什么意思的人。

等等。我停下了脚步。

我还没习惯我有能力这件事。而刚刚一直有一种违和感,我没去在意。

刚刚的王行一为什么没有心声?

不对,等一下。我的手心出了汗,差点要捧不住饭盒。周日那天醒来后,我确实是听过王行一的“心声”的。但是后来他来餐厅赖死赖活蹭了顿早饭,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没再听过他的“心声”了。

 

樱花学长看着兴致很高,我却没什么特别想说的。

我买了一副头戴式耳机,隔音效果超棒,以至于我可以很好地隔绝不必要的心声和人声;但这个时候我也不得不摘下来。我从房间里走出去的时候,宿友对我吹了声口哨:“你今天看起来有够潮!”

“潮得风湿。”我恹恹地说。经过教学楼反光的墙面时,我侧过头去看我自己:灰色大码卫衣,松垮的运动裤,滑板鞋,配着头戴耳机——哪里来的街头青年,我都要不认识自己了。

305教室里全是吵吵闹闹的声音,我已经努力尝试不听,但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难。不过还好等樱花说话的时候大家的声音就低了下去。

“在座各位现在都是抽过牌的人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他鼓掌。坐我旁边的王行一也大声鼓掌。我注意过了,他的的确确没有心声。

连算不上人类的宋神九都有,难道他抽到了一个专门“屏蔽精神类”的卡?

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樱花学长这里。按照他的说法,这里坐着的全都是抽过牌的——也就是有能力的人咯。“如果我愿意是可以套出‘才情’那张卡有没有谁拿走了的。”我心想,“但很难说。”

就在下一秒,樱花说了句话——让我差点被口水呛死。

“简单地说,在座各位,都是被选中的人!”

王行一转过头来:“懂了吧学姐,所以说在食堂大喊自己是魔法少女真的也没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他做了个鬼脸回过头去,不再烦我。

樱花说完那一番中二话后,突然又笑眯眯地转脸看向我这边:“这一次我们的新人有三个——那么就让我们掌声欢迎这三位!”说罢开始鼓起掌来。教室大约有二十来个人,都转头看向了王行一、我、一个头上套着麦当劳炸鸡桶的家伙。

我在那些眼神中看到了上次见过的缅因,便鼓起勇气和她对视。她一边鼓掌一边对我吹口哨,搞得我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今天这个会主要就是给大家认个脸的,”极光学姐跳上了台,“以后大家就是同胞了。在学校里互相有个照应,也要共同守护秘密。”

“嘿,有个宝贝儿还套着炸鸡桶呢,”缅因高声喊,“别怕啊,露个脸看看,大家不会对你评头论足的!”

我一点也不好奇,也不想记大家的脸;如果这个人爱戴着炸鸡桶,索性就一直戴着吧,反正也不稀奇。可那人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摘下了头套。他(她?)染成奶茶棕的长头发紧紧得绑成了发髻,皮肤白得发光,从我的角度出发,看不出性别,只看得出漂亮。

但没人发出看到美女时会有的感慨。他们的眼睛好像真的只是在“打量”。

“那大家也麻烦报一下昵称吧,马上我们就把你们的昵称加入名录。”极光说。

王行一出声:“Java。”

极光马上回应:“和先代重复了。”

我皱着眉头,不想发言。“红茶”这种名字想必也重复了吧,而我也不想用自己常用的那几个。

王行一不气馁:“Python。”结果也被否决了。

炸鸡桶出声了:“安提戈涅。”通过了,却收获了前辈重复提问四次“哪个字?”。前辈的能力一定不是才情,我默默地想。

最后王行一报了一个“Cytoma”,念“赛托马”。而我耳朵不好使,听成了“lipoma”,顿时心下大震——脂肪瘤?

最后学姐对我说:“你上次报了红茶,虽然没重复,但是会不会太普通了?”

起昵称这种事情就够恐怖。我想了想,说:“那就……阿萨姆。”

那个时候我忘了人在称呼别人网名的时候都会省略一部分,比如安提戈涅变成了“安提”,王行一的Cytoma变成了“赛马”,而我变成了“阿萨”“阿三”。但总之这让人社恐发作的环节总算过去了。

——更让我不舒服的环节来了。

而就像我在开头说的那样,那两块巧克力就是我人生的转折点。而能被称为转折点,说实话,总要在精神上和生活上进行双重的改变甚至颠覆才能够格。我是个比较钝感的人,要是只是这个没什么大用的能力落到我手里,我恐怕也不会为之产生多大的精神冲击。

但樱花接下来说的,让我难受得几乎当场离席。

 

聚会结束,我加到了前辈们的联系方式,匆匆以“还有事”的借口离开了那里,用我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宿舍。

宿友又在宿舍客厅里做新手工,被我推开门的声音吓得大叫,转头和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我对视,又被吓了一跳。

“你像个鬼一样!”她说,“要我给你倒杯水吗?”

我走向她,然后把手里剩下的“黑巧克力-黑”丢到她面前。“你吃一口,快吃一口。”我催促她,几乎都是命令了。

“你做的?”她没理解,但还是傻乎乎地照做了。我盯着她,她掰了一块放到嘴里,嚼了嚼对我竖了一个拇指。“好吃!”

“你吃过没有?”我问,“这个味道、这个牌子。”

“没有,”她拿起盒子端详起来,“这什么,三无产品?”

我心里被一种难言的焦虑握紧。我拿出手机,却差点握不住。“你扫一下这个二维码……是雨花石的外卖,你是不是没用过?”

她点点头:“又不远。怎么了?你想凑邮费?”

“扫你的就是了。”

她一脸懵,却还是乖乖照做。她扫完后,我急得差点抢她的手机。“你快找找有没有这个巧克力!”

她撅着嘴,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一分多钟后,她同我说:“没有哎。”

我闭上了眼睛,沮丧地把脸埋进了手里。我的手心也是冷的,脸上的一层薄汗还没蒸干,摸上去同样凉。我很少体会这种感觉:所有的东西都不再可信,我不愿去想的事情正在发生。我听到她的心声还在对我表达关心,还混杂着对此景此事的不解;可我即便是说了,也没有用。

“到底怎么回事?”她一边问着,一边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我确定这句话是她亲口说出来的。

“你说的那个传言,是对的。”我说,“这里……这里,就是收容所。”

 

至于后来和她说了什么,我有点记不清了。樱花和极光的一番话把我的头脑搅成了一碗浓汤。我没有当场发烧、晕倒真是万幸。

这所学校是收容所。而代价是唯有维持现在混乱的、糟糕的教学水平,才能持续不断地维持“雨花石”——也就是产出黑巧克力的地方。而这个看上去像是边缘社团的社团,其实才是这个学校真正的“学生会”。每一个买到了黑巧克力的人无论如何都必须被这个社团管理,记录着我们昵称和联系方式的表格会被更多的谁看到我也不知道。

樱花说,“被选中”这一点能够保证我们有一个世俗定义的“成功”未来。我一边想着这他妈的有什么好骄傲的一边悲哀地想着就算是再亚逼的人也很难不为此所动。

我感觉他还有没说完的,因为我听到他在心里说了一句“虽说也不止如此就是”,可我没有从他嘴里问出更多的信心和勇气。

在聚会结束前,我问他“在没有小程序的时候怎么筛选”,他想了一会说,在没有小程序的时候货架上能否买到就是唯一标准,导致有一段时间口口相传极其高发;而之后断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加上前人利益相关也纷纷守口如瓶,这一故事便彻底变成了怪谈。

最后我问他,那上一次没买到巧克力的新入社的人在干什么呢?极光代为回答了我,说他们正忙着去夜间探险找鬼呢。

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现实啊。我坐在宿友旁边,想着她如果也买到是不是命运就会从此不一样,而我要是那天不想喝奶茶,是不是也就不知道这一切,在这个学校里努力挣扎好完成从这里顺利离开的梦想?我已经接受很多现实:出身并不优渥所以也没更好的捷径可走,长相和性格都不适合吃软饭,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特长所以很难说有什么非实现不可的梦。而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学校聚集4万多人都是为了……为了区区这么点人,甚至坐不满一个教室。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想用这种方法来维持“我很特别”的幻觉呢!

回到房间的我拿出了手机,给宋神九发了一个短信:“能不能和我谈谈?”

过了半分钟他就回复了我一句“谈什么”,几乎是秒回了。我踌躇了一会,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说:“这所学校,和这些‘奖品’的事情——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收到回信已经是半小时后。他回复道:“晚上。”

 

梦中,我再次来到了雨花石里。同样打扮的宋神九从货架上拿下了一瓶咖啡,拧开了盖子递给了我。接过后,我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所以你想问什么?”说罢,他又拿了一瓶咖啡,拧开抿了一口。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筛选机制。”

“不是很久。”他简短地说,“二十年?三十年?我不确定。”

这还不久?我暗暗吃惊,打开咖啡喝了一口。接下来,我问道:“那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在我看来有点好笑又很荒谬的事情。”

“你是说这个发奖品的理由很好笑还是过程很好笑?”宋神九皱着眉,看着我。

当然是两者都很荒诞。我语气放缓,说:“也不能说好笑,但我理解的赢得奖品的方法都是一些……选拔?”

“在你的时间线上,大约是两年前的一个得奖人和我说过这么一句话。‘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宋神九引用那句话的时候吐字放缓,音调加重。“在我看来,这倒是不错的阐述。”

“那原因呢?”我问,“如果说圣诞老人是给所有孩子奖品,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发奖品呢?”

宋神九叹气:“工作嘛。”

我应该哈哈笑出来才是,可我却只能略略勾起一点嘴角。“你有点逃避问题啊?那我直说吧,这个‘怪谈’诞生于什么?”

宋神九的表情完全没有丝毫波澜:“这不是你该过问的吧。”

“我难道不是利益相关人吗?”我向他走近了一步,“我为什么不能好奇,难道是什么秘密吗?”

“这倒不是,”宋神九果断地说,“只是没什么意义,而且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有没有意义是我决定的吧。”

宋神九歪了歪头。我离他这么近,所以需要略微抬头才能和他对视。我看到他似乎剃了胡子,更显得他的下巴棱角分明。

“为什么?”我听见他问。“除了让你丧失边界感,问出原因不会让你的能力变强,也无法交还你的能力;而催使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核心是因为你很迷茫。你需要的是和你的同胞谈谈,而不应该找我。”

我扶住了额头。“我觉得不公平,”我实话实说。“这是我第一次思考还有非结构化的不公……”

而就在此刻,我听到他的心声:“原因倒是和这种不公有关系呢。”

我脸色变了。而宋神九皱紧了眉头。

他伸出了一只手,捏住了我的脖子——对,真的是捏而不是掐——然后用他写满疲惫的眼睛看着我。

“别好奇太多啦,”他说,“我又不讨厌你,别给我工作添麻烦啊。”

我像是被噎住了一样窒息,同时很恼火,也不知道是因为窒息还是他居高临下的态度。不过也有可能我在气我自己居然他妈在纠结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死死瞪着他,直到他松开那两根手指。

“你就当作是自己买了彩票中了大奖不就好了嘛,”他打量着我,“虽然你的精神很值得佩服啦,不过别忘了我们可不是一路人啊……”后面,他又在心里接了一句“气氛太奇怪了,为什么好像在摆脱烦人的追求者……”

“你说没有秘密果然是说谎。”我嗓子倍感干涩,“还有,真抱歉哦,你没有开口,又被我擅自听到了。”

他一愣,随即挠了挠乱发,看上去有点烦躁。“说真的……你真的得控制一下,要是一不小心听到的是别人的话怎么办?”

宋神九的话在我心里搅起了欣喜的小小漩涡。我觉得我这样挺不健康,但怎么办呢,我不想否认它是真的。“我会试着不说出来……你会替我保密,对不对?”

他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那下次再请你喝咖啡吧。”我揉了揉脖子,“我现在应该可以筛选出非常自信能推出好咖啡的店家了。”

 

醒来后,我从床上坐起来,从床头拿过手机。

前置镜头里,我的脖子上有一个红色的掐痕。我叹了口气,心想不得不去借一个宿友的高领衣服来挡一下了。

 

Tbc


评论(6)
热度(3)

© 赫斯特不喝酒 | Powered by LOFTER